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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启山将西洋怀表搁在茶几上,金属表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“这位小张先生,当真是妙手回春。”
二月红执壶的手顿了顿,茶香氤氲间眉眼温柔:“是啊…”
他忽然压低声音笑道:“连陈皮那小子,在他面前都规矩了不少。”
张启山也顺从的夸赞起张海和:“是啊,他这般菩萨心肠,你可得好好感谢他。”
二月红点头应下:“那是,红府定不会亏待了他。”
两人闲聊几句,随后张启山又提到矿山的事。
厅内骤然安静。
二月红之前为了丫头已经金盆洗手发誓再也不下墓了,如今丫头的病已全消,按理说他应该拒绝张启山的请求。
不过,兄弟与誓言,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。
二月红凝视着窗外的海棠,花瓣正一片片落在青石板上。
良久,他轻叹一口气: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声音很轻,却像柄出鞘的剑。
张启山闻言,黑色帽檐下的脸终于露出笑意:“好。”
他起身告辞离开,余光瞥见回廊尽头一闪而过的九爪钩寒光,眼中划过沉思。
张启山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红府,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却挡不住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。
几个卖糖人的小贩正凑在槐树下,说得眉飞色舞。
“你们是不知道,”
一个扎着头巾的妇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,“当时佛爷在北平点天灯时,眼睛都没眨一下!
三盏啊!
就为了给二爷求那味药...”
旁边卖糖葫芦的老头插嘴:“可二爷心里只有夫人啊!
那年夫人病重,二爷跪在雪地里求医的模样,老汉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所以才说佛爷用情至深嘛!”
头巾妇人拍着大腿,“听说他娶新月饭店那位尹小姐,就是为了…”
她突然噤声,做了个心照不宣的手势。
人群顿时炸开了锅。
有个穿学生装的年轻人激动地推了推眼镜:“这、这不是成全之爱吗?佛爷这是牺牲自已…”
此时轿车后座的张启山正闭目养神,完全不知自已已被编排成痴情种子。
副官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长官刚毅的侧脸,实在无法将这张杀伐决断的面孔与坊间传闻联系起来,忍不住摇头苦笑。
而红府墙内,二月红正对着满园春色出神,忽然打了个喷嚏,他揉了揉鼻子,总觉背后有人在议论什么。
张海和自然也听说了这个八卦,他躺在在庭院的藤椅上,手里捏着一把瓜子,边嗑边眉飞色舞地给小哥复述街头的传闻。
“你是没听见那些人怎么说的。”
他噗嗤一笑,瓜子壳差点喷出来,“佛爷为爱忍辱负重,甘愿入赘新月饭店!”
说着突然压低声音,模仿说书人的腔调:“正所谓——爱而不得,舍身成全啊!”
小哥静静坐在石凳上擦拭匕首,寒光映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。
当张海和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时,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了一把。
“要我说这故事还差点意思。”
张海和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,突然灵光一现,“不如我们给添把火?就说佛爷书房里藏着二爷的戏服…”
小哥终于无奈地摇摇头,却见那人已经兴致勃勃地铺开宣纸,狼毫蘸墨时还不忘冲他眨眼:“放心,保证写得比话本还精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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