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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大部分骑士在自己的领地上时,都能从同为基督徒的农奴口中掏出最后一点豆子,横行在异教徒的土地上时就更是别说了。
而如朗基努斯遇到的那几个畜生……正如那位撒拉逊人所说,他们就是乌头、马钱子、眼镜蛇的毒液那样的东西,一被倒入酒杯里,这杯酒无论原先多么醇厚甜蜜,都只能变成可怕的毒药。
每一晚都有火焰自村庄升起,每一次都能引燃更多的仇恨,这种仇恨不用血来洗净是不可能的,他们将侥幸逃生的妇孺送往其他的地方,自己留下来,带给那些法兰克人同等的恐惧与悲伤。
但长老并不支持他们这样做,“先知从未这样教导我们,你曾是军队中的‘卡页德’(管理五十个士兵的队长),你应该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,先知告诉我们说,即便在最可怕的厮杀中,也切勿失去信者的心,他教导我们说,征伐只是一种引导人们向着真理的手段,血腥与哀嚎从来不是我们的目的。
只要他们愿意臣服,缴纳贡税,我们不会劫掠他们的平民,不会杀死他们的妇孺和老人,不会毁坏他们的寺庙,他们甚至可以依然信他们的神,我们若是与他们签订了契约,也会遵守契约上的每一条规定。”
说到这里,首领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。
“但那是对人的!
不是对野兽的!”
“所以你也要变成野兽吗!
?也要那些孩子变成野兽吗!
?或者你以为我是在怜悯那些野蛮人的妻子和女儿!
?”
长老同样低声喊道,他一跃而起,以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速度紧紧地攫住了首领的深襟外套,与他面孔对着面孔,“不,不,不!
看看,看看那些小伙子们吧!
他们原先只是要向敌人复仇,让他们知道,撒拉逊人的刀锋只会比他们更锋利!
第七十六章往埃及!
(6)
但现在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?!
他们已经变得如同他们的仇敌一般无耻和贪婪!
求求你!”
即便到了此时,长老依然记得压低声音,但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是从自己的心上扯下来的:“求求你,带着他们去福斯塔特,去见哈里发阿蒂德,如果你瞧不起他身边的大维奇尔沙瓦尔,也不愿意信他,那就带着孩子们去大马士革,去找赞吉的希尔库和萨拉丁!
到他们的军队里去,堂堂正正地与你的敌人决一死战,而不是沉溺在法兰克女人的胸膛里!
无论你们要将哪把刀子刺入她们的身体!”
首领瞪着他,目眦欲裂,他想要否认,并为了长老对自己的羞辱愤怒,但他只是喘息着——他难道没有发觉吗?一开始,他们只想要让法兰克人品尝自己尝过的苦涩,但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些年轻人更热衷于享受掠夺与强暴了呢?
他痛苦地颤抖起来。
再这么下去,这些年轻的战士就真的要毁了。
“好吧,好吧!”
他妥协地放下双臂:“最后一次,”
他向长老发誓说:“这是最后一次,让我们劫走那个骑士的女儿,然后向他索要赎金,我不会允许小伙子们毁坏她的贞洁,伤害她的性命,等拿到了赎金,我们就安置好我们的女人和孩子,然后配置甲胄与武器,到大马士革去!”
长老慢慢地吁了口气,首领所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,“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。”
首领停顿了一下,“为什么?您不相信我吗?”
“我相信你,但你应当知道我为何如此惶恐。”
长老说道:“我在梦中见到了我追随的先知穆萨,他愤怒地指着我,仿佛指着一个将你们带入到一片死地的罪人。”
首领这次是真的犹豫了,他们之中,只有长老曾经在寺庙中见到了先知,聆听过他的教诲,而他之前的每一次建议也确实为他们指出了最正确的那条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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