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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轶楷目不斜视地拉着她进去,将门关紧。
这个仓库是平时女孩家里堆放杂物的,进门脚下就是各种渔网和鱼浮,墙上还挂着件老旧的蓑衣。
孟存汝愣了愣,随即笑着要推开他:“别闹了……”
方轶楷如同昨天一样撒娇一样抱住她,放开之后,固执地拉着她继续往里走。
孟存汝这才留意到东一团西一团的渔网深处还有一道门。
方轶楷从口袋里掏了钥匙出来,几下打开,按亮室内照明的同时也关掉了外间的灯光。
孟存汝探头往里看了看,铺着薄被的双人床、小方桌、矮凳、立柜,一应俱全,甚至立柜顶上还放了只圆形鱼缸,养着两尾瞪着大眼睛的金鱼。
孟存汝嘀咕:“这里有人住吗?”
方轶楷先一步进去,顺手拉了她一把,走到小方桌前,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她。
孟存汝一边喝一边四下打量,手指头只微微在鱼缸上一敲,那鱼就甩着尾巴飞窜了出去,重重地撞在对面的缸壁上。
孟存汝失笑,警惕性倒是很高,可惜鱼缸就这么大,再跑也没有路。
方轶楷在她身后站着,看着她把大半杯水都喝了,突然开口问:“累不累。”
这一声低哑暗沉,孟存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:“你能说……声带……好了?”
她有些语无伦次。
方轶楷“嗯”
了一声,仍旧看着她。
孟存汝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得有些恍惚,在原地站了一站,就要往外走:“我去打个电话给陆主任,让阿晖看看,方不方便晚上送你回去,抓紧去复诊——”
方轶楷一把拉住了她胳膊,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抠进她肉里。
“再陪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吧。”
孟存汝诧然回头:“在这儿?”
这个小房间虽然干净,毕竟是地下室,又闷又湿,难得身体好了,何必非要在这儿捱着呢?
方轶楷却固执地表示:“你说再留一天的。”
孟存汝:“……”
“一天都不行吗?”
孟存汝心软了,又随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,屋里连只钟也没有,静得人发困。
方轶楷逗了会金鱼,把立柜上的几本书拿下来:“这些你喜欢吗?”
孟存汝拿起一本翻了翻,是本植物图鉴,注释详细,还带清晰的彩图。
她含糊着点了点头,往后又翻了几页,直觉睡意更加猛烈的袭来,眼皮都有些撑不住了。
她想说“太晚了,我们上去吧”
,舌头却不听使唤,其实不只是舌头,手、脚、眼睛、嘴巴,都乏力地想要睡去,仿佛在烈日下迅速脱水的水母。
她听见门锁苟合的声音,方轶楷在她身前俯下身,声音远得像是隔着一条河。
视野里残留的最后印象,是他无声开翕的嘴巴。
他又说话了,这一次她没能听到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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