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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官城头的灰烬尚未散尽,盲眼史官的骨笔已点破地脉。
姜维独臂拄着半截青龙刀,望见四百株桃树下浮出青铜棺椁——棺中躺着的竟是二十年前病逝的蒋琬、费祎,他们的胸腔被桃木根须贯穿,心口处皆嵌着《出师表》残页!
"
原来诸位同僚..."
姜维喉头腥甜,呕出的黑血中游动着青铜蚯蚓。
当年诸葛亮在朝堂上颁给众臣的益州锦囊,此刻正在桃树枝头燃烧,火中显出一行血字:建兴五年霜降,众卿饮丹。
盲眼史官突然发出金属刮擦般的笑声,撕开人皮面具露出贾诩的面容:"
姜伯约可知,诸葛孔明七出祁山时,为何独留郭淮不杀?"
他手中骨笔突然暴涨,笔尖刺向成都地脉深处——武侯祠的二十二株汉柏应声断裂,树根缠绕的竟是四百具身覆魏甲的木牛流马!
姜维的独目突然淌出血泪。
他看见木牛流马的腹腔中,杨仪、马岱等"
病逝"
的蜀将正在腐烂,他们的天灵盖皆被桃木钉贯穿,钉子上刻着《诫子书》的篆文。
当年诸葛亮在五丈原咳出的血,正通过这些桃木钉汇入地脉。
"
丞相...这便是您说的鞠躬尽瘁么..."
姜维的青龙刀突然软化,化作隆中竹林里那柄耕犁。
当他握住犁柄的刹那,四百株桃树突然凋零,花瓣凝成诸葛亮临终前的虚影:"
伯约可还记得《梁甫吟》?"
盲眼史官的骨笔突然崩裂,贾诩的虫巢真身破皮而出。
他的脊椎刺破苍穹,化作连接洛阳与建业的青铜天梯,每一级阶梯都嵌着被篡改的史书竹简。
姜维望见天梯尽头端坐着少年曹髦,这位魏帝的冠冕下伸出无数青铜触须,正将《左传》《论语》的经义炼化成秽气。
"
汉大将军姜维在此!
"
耕犁插入地脉的刹那,成都平原突然升起七座星台。
每座星台皆以蜀汉名臣的尸骨为基,诸葛亮的声音在七星间回荡:"
此阵名唤七杀,亮穷毕生心血所布......"
贾诩的青铜天梯突然塌陷,曹髦的哀嚎中混着孙权的声音。
姜维看见武昌祭坛的青铜鼎炸裂,陆逊的残魂正将赤霄剑魂刺入江东龙脉;洛阳九龙枢的锁链反缠住曹魏宗庙,司马昭的咽喉被《典论》竹简贯穿。
当最后一缕秽气被七星阵炼化时,姜维的耕犁突然重若泰山。
他看见隆中草庐的虚影在阵眼浮现,青年诸葛亮正与李仙宇对弈,棋盘上的黑白子突然化作乌江畔的楚汉尸骸。
丞相的羽扇扫过棋局,四百年的因果尽数归于姜维独臂。
"
该醒了。
"
李仙宇的白发缠住七星阵。
姜维的瞳孔突然映出归墟真相——所谓虫母,竟是历代史官被篡改的怨念所化!
他独臂扯断胸前桃木符,定军山灵根的汁液浇灌在七星阵上,四百株桃树突然结出带血的史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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