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玲儿听出李泽叡声音里的烦躁与不耐烦,急忙识趣地放下放下药盏,掩门离去。
李泽叡端着药盏,晃动小勺,散去滚热。
看着榻上女子苍白病态的脸,那道暗清墨色的疤痕,更加显目,不知不觉中,李泽叡捏着小勺的力道大了一些。
“奴儿,等我。”
李泽叡黯然神伤,“快些醒来,活动筋络,让腿动起来,动起来……”
李泽叡很少有这种反复恳求的语气,他伸手抚摸焕焕冰凉的脸颊,心生恐惧。
失控地一个劲儿地呼喊她,但即便这样床上躺着的女子也毫无动迹。
等玲儿看见李泽叡出来时,见他神色如常,面无波澜,方才为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。
暗自打趣,王爷就是王爷,他的情绪无人能识破。
玲儿进屋,坐在方才李泽叡坐着的床沿上。
脸上露着奇异的微笑,她掀开盖着焕焕腿脚的厚被,伸手替她活动筋脉,仔细地按压着。
一边按着一边笑颜说着开心有趣的话。
“小姐一定想不到是谁救了你,我当时整个人都被吓得滩倒在地,浑身无力,头皮发痒,不知所措。
我本欲呼喊求人救你,可我突然想起我们小姐是戏水小高手,戏水能力可不比公子差。
可我错了,小姐怎还能同以前般。
来王府几年,小姐不知生了多少次病,身体自然是被病坏了的。
小姐儿,醒来可会怨我?”
玲儿说到这,忽停下手里的动作,带着悔意看着面色苍白的焕焕,突觉鼻子酸涩,赶忙转移注意力,认真捏腿。
“小姐若是醒来了,还指不定有多恨玲儿呢。
小姐怎的要往湖边靠,为何又要故意激怒王妃,小姐太糊涂了些!
王爷昨日回府晚,听到你遇险,愣是在这里守了整整一个晚上,方才我说王妃找他,他才不舍离去。
王爷是那样好的王爷,若我是小姐……”
玲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,急忙闭嘴,心慌意乱,暗自在心里唾骂着自己。
若我是小姐能如何?为何会有这种逾矩的想法?
玲儿心虚地俯身看向阖目睡着的焕焕,确定她并未苏醒,未听见自己的胡言胡语后,才放了心。
又继续自言自语同焕焕念叨着,“大夫说小姐腿部筋脉受损,若不能早日醒来,恐会恶化,终生不能行走。
小姐,小姐喝了药就醒来吧,奴儿给你买了蜜饯,天下最好吃的蜜饯。
小姐一定很馋蜜饯,对不对?”
玲儿兀自念叨了许久,久到她替焕焕捏腿的指节酸胀,讲话的唇齿干涩,呆滞出神许久后,又开始张嘴自言自语。
“不知王爷那边怎么了?”
李泽叡并没有玲儿所想那般,火急火燎地奔向正院看王妃。
而是在已无花朵的海棠苑干立了许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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