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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看来,元邑和徐明惠之间就是瞎胡闹,既然彼此有情有义,那还有什么是不能说开了的?
话都能说开了,又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呢?
所以她昨儿个出了长春宫就直奔乾清宫而去,好在元邑是个肯听人劝的,尤其肯听她的劝。
本来一路回寿安堂,她的这颗心是彻底放下了。
可谁又能想到,等来的却是徐明惠将元邑拒之门外的消息,而元邑离开了长春宫后,就直接去了卫玉容的储秀宫。
徐明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!
元清面色仍旧阴沉着:“你也太不懂事了。
从前不是这样矫情的人,如今却是怎么了?你有什么没法子面对他的?他是做大事的人,不可能一辈子跟你耳鬓厮磨,儿女情长,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吗?昨儿他也说了,这些日子忙着看折子,处理朝政,得了空就去看看定妃。
我来问你,是朝政不如你重要,还是定妃肚子里的孩子不如你重要?”
“我……”
徐明惠是张了嘴就想反驳的,可是元清却一扬手,再略一摆,阻断了她的话:“到什么时候,都是子嗣为大,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,都是一起进宫的人,她怎么就有了孩子,你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?既然已经在这上头落在了后面,你不想着怎么去做个贴心知意的,还把人往外推?我倒不懂了,这又是谁家的道理?你母亲在家时,便是这样教导你的吗?徐氏教女,当不是如此的!”
“说话归说话,我母亲好歹是长辈,你也要随意攀扯吗?”
徐明惠彻底黑了脸,冷冰冰的睇过去一眼。
元清一愣,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,说错了话。
认真算起来,徐明惠的母亲是她舅母,她的确是不应当说这样的话……倒显得她没规矩,失分寸。
她有些讪讪的,反手摸了摸鼻子:“是我失言。
你也别打岔,且也仔细想想看,难道我与你说的,不是道理吗?难道我会害你吗?”
徐明惠别开脸去:“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,可心里到底过不去这一关,大约需要些时日,慢慢的平复……”
“慢慢的平复下来?”
元清好似听了什么笑话,讥笑着质问道,“是太后会给你时间,还是高令仪会给你时间,又或是这禁庭中的新秀们,会给你这个时间?你可想清楚了,再好的耐性,也经不起这样的磋磨,更何况如今本就是艰难的时候,你不说与他分忧排解,反倒要添堵。
从小你就是最聪明不过的一个,再往深里的话,就用不着我来说了吧?”
其实徐明惠如今都是在敷衍她而已。
元邑的态度,她已经完全可以笃定了的。
他爱的人,不是她,除了她,就只有卫玉容了。
她今年十六,六岁那年听他一句“愿以徐氏女为妻,一生珍而重之”
,那时懵懂无知,不解其中深意,只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,能叫万岁爷的皇子这样捧着高看着,小小的孩童,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后来年岁渐长,慢慢的就琢磨透了那句话的意思,她才知道,原来她真的是不同的,因她是太子爷,未来的大梁皇帝心尖尖上的人,她这一生,注定是如珠如玉的活着,过着。
那时她满心欢喜,觉着太子妃之位,非她不可。
这京城之中世家贵女那样多,可是哪又怎么样呢?她有的,她们却都没有。
一直到先帝为元邑赐婚,却不是她,也不是卫玉容与高令仪时,她才懵了。
江南董氏,又何时被她看在眼里过呢?可是没法子,先帝金口一开,就绝无收回的余地,元邑的正妻元配,另有他人了。
她不甘心,却也只能认了。
后来元清一直跟她讲,也一直都在劝她——他是要做天下主的人,妻只能有一个,可妾又如何?你照样会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个,连董氏都远不及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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