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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……泽月。”
韦司云闭上了眼睛,唇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。
她忽然有些不希望她被超度。
因为被超度后,她便会离开自己。
而韦慎之不久便要与埃德加前往血族领地,这茫茫世间,自己最终又要回归孑然一人了么……
…………
韦慎之小心翼翼地取来了封印江泽月的符纸。
那上面是韦司云用自己的鲜血一笔一划勾勒的,朱砂的颜色有深有浅,可以看出被多次以鲜血勾画过。
韦慎之担心江泽月感应到琴古主的气息,会突然暴走;因此他在符箓上又下了数道禁锢,才终于拿着符纸走了出去。
埃德加已经将筑紫筝清理好,正在细细地端详这把筝。
见韦慎之走来,他将筑紫筝向前递了递,道:“你看。”
韦慎之依言接过琴。
手指触及到琴身的瞬间,有一股奇怪的感觉立时从指尖传到心脏,让他一时愣在那里。
那一瞬间,他仿佛看到高大的树木下,一人抚琴的身影。
那琴声里,有恨,有怨,有悲,有盼。
那是一种怎样悲凉而哀伤的情绪,而树下那人忽然回首与他相视。
只一个眼神,便是绝望与孤寂。
“慎?”
韦慎之回过神来。
埃德加的眼神并不意外:“你看到了琴古主。”
韦慎之没有说话,仿佛依旧沉浸在那悲伤的场景中。
他从来也不懂得欣赏艺术。
只是他却听懂了琴古主的琴音。
那是一种水一样流淌的哀伤,和一种躺在水底,静静地看着树叶与枯枝从自己脸上流过,却无法动作的悲凉。
“琴古主在等的人,是景行天皇。”
韦慎之喃喃道。
“既然我们还能感知到琴古主的记忆,那便说明他还没有死。”
埃德加道,“只是,江泽小姐终究……还是等不到她要等的人。”
“但是这好歹是她的夙愿。”
韦慎之看着那张褶皱的、被鲜血的纹路画满的符纸,“她的愿望,就是找到琴古主。
如今,既然他尚且活着,她也许该安息了吧。”
埃德加将断掉的筑紫筝放在了八卦阵的中央,然后便退到一边静观其变。
韦慎之双手托举着封印了江泽月的符咒走上前来。
他口中念动了些什么,那张符纸便如同被一张无形的手托举。
在烛火的映照下,深深浅浅的朱砂红痕在地上投下颤动的倒影,像是一个被禁锢束缚的灵魂,随时都要摆脱桎梏,挣脱而出。
韦慎之后退了一步。
他右手执剑,左手呈剑指,食指与中指的指腹划过了雪亮的剑刃。
然后,他横执长剑,剑柄点于眉心,而剑尖刺向符咒的中央。
“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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